最近,苦命鸳鸯这个梗因恶搞漫画《中国野史之董卓》而火于网络,不过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哪里苦命了?董卓还苦命?有人压制才会苦命,董卓除了死的那天,我看都挺无法无天的。权倾朝野,夜宿龙床,修建私人堡垒郿坞,从洛阳等地搜刮来的大量金银财宝和粮食积藏在城中,虐待俘虏,霸占妇女,真的是穷奢极欲,看不出来哪苦命。就算是死的那天,都做了一早晨皇帝梦呢?
不是,重点是鸳鸯。吕布那是纵横乱世的军阀,除了对战曹操吃瘪,对张燕、袁术和刘备那不都是吊起来打,有什么苦命的!所以我实名反对,董卓和吕布是苦命的鸳鸯,因为他俩就不苦命。你先等会儿,就反驳苦命,这鸳鸯的事是一句都不提了是吧?虽然他俩一个戟技高超,一个古道热肠。你说清楚,谁古道热肠?吕布,吕布不好斗,唯好解斗,助人为乐,古道热肠啊。董卓戟技高超,擅长飞戟,就抓住这个对准了吕布,幸亏吕布躲闪及时啊……真是往日种种啊,别说了。
玩笑归玩笑,三国历史上确实有挺多对苦命鸳鸯。相信大家心中都有合适的人选,我说三对儿冷门的角色吧。先说一下规则,苦命是因为上面不可抗力压制,无力反抗,哪怕是王侯将相也有可能。鸳鸯是说这俩人得相爱,双向奔赴。单相思这可不行。所以别说关羽和杜夫人,人家杜夫人未必有这个意思。
夏侯尚和曹丕咱们首先要讲的,最著名的夏侯尚,他与曹真、曹丕从小同吃同住,关系亲密。
长大后,不同于真稳重的曹真、装稳重的曹丕、平庸到不得不稳重的夏侯楙,夏侯尚是出了名的为人轻薄,与他同朝为官的杜袭就多次劝谏曹丕远离夏侯尚这个损友。
曹丕对此很不高兴。凭什么这样说我哥!
曹真呢,也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夏侯尚。夏侯尚和曹氏很快有了一儿一女,即夏侯玄和夏侯徽。
曹丕即位后,大概四十岁的曹真和夏侯尚都飞黄腾达,当上了都督,就连曹夫人都受封为了德阳乡主。
然后,这个看似美好的故事就迅速走向了崩盘。
夏侯尚
为人本就轻薄的夏侯尚不知是变心了,还是从来就不喜欢德阳乡主,疯狂地迷恋上了一位妾室。
结果,德阳乡主不知道给曹丕说了什么,竟然让曹丕派人将这名妾室绞杀了。
夏侯尚悲痛万分,想起往日种种,以致精神恍惚患病。待妾室下葬后,他因无法抑制思念,还经常去墓地看她。
《三国志·夏侯尚传》: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葬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
曹丕听了这事后很生气啊,说:"杜袭当年轻视夏侯尚,看来确实事出有因。"这事情是这样,曹丕还没继位的时候,夏侯尚与曹丕交往过密,感情极其亲厚。杜袭却认为夏侯尚并非良友,不值得特殊对待。后来才追忆醒悟,觉得杜袭有先见之明。
果然啊,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但说归说,骂归骂,曹丕也不可能真因为这种事就把夏侯尚怎么着。
但到了黄初六年的秋天,夏侯尚竟然忧思成疾病危了!
最后,他返归京城,曹丕怕了,这回是真怕了,多次亲往探视,握着他的手痛哭。
然而在次年四月,夏侯尚还是死了。
《三国志·夏侯尚传》: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六年,尚疾笃,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涕泣。尚薨,谥曰悼侯。
《三国志·杜袭传》:夏侯尚昵于太子,情好至密。袭谓尚非益友,不足殊待。文帝初甚不悦,后乃追思。
或许有人看到这里就要问,夏侯尚这不就一纯渣男吗?他配跟哪个女的当苦命鸳鸯?
其实,咱们说的这对苦命鸳鸯是曹丕和夏侯尚。
在夏侯尚病重的差不多一年时间里,曹丕一直没有任命新的都督接替夏侯尚,或许还在期待奇迹的出现。
夏侯尚死后,曹丕在诏书中说两人【虽云异姓,其犹骨肉】,自己是拿夏侯尚当亲哥哥!
次月,也就是五月十七日,曹丕驾崩。
曹丕
夏侯徽和司马师然而,这一代人的悲剧居然又延续到了下一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侯尚与德阳乡主的女儿夏侯徽嫁给了曹丕另一个好友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
按《晋书》记载,夏侯徽在发现司马师的不臣之心后为司马师所毒杀,但这个说法基本不可信。
当年,司马师与夏侯玄是至交好友,与夏侯玄齐名京师,一群好友还在内部评出来了什么“四聪”、“八达”、“三预”,司马师估计就是浮华党中为首的“四聪”之一。
当时,他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然后,魏明帝曹叡在青龙初年打击浮华结党,把他们一勺烩了。
青龙二年,冬夏各大疫。在这一年,与司马师生有五个女儿的夏侯徽去世了,年仅二十四岁。
在这个敏感时期,司马师毒死夏侯徽怎么瞒过曹叡和夏侯玄?如果他连曹叡和夏侯玄都瞒过了,唐朝的史官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其实,以夏侯徽的年纪和女儿数量来看,她最大可能就是死于一直生不出儿子但一直生了。
此后二十年,司马师再无一儿一女,大抵是由于疾病失去了生育能力吧。
夏侯徽和司马师
荀粲和曹氏接下来,让我们暂且先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人——他就是三国第一深情、魏晋玄学的祖师爷之一、曹魏人缘最差的二代、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荀彧黑头子、荀彧的小儿子荀粲。
荀彧被去世时,小荀粲只有两岁,受到荀彧悲剧的影响,他的几个哥哥和大侄子多是官迷。
你想啊,一群官迷养大的孩子,性格能没问题吗?
于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培养了三大爱好:给美女一键三连、键政黑荀彧、对线当哲棍。
在美女领域,这哥们有个格言,女人的才智无所谓,好看就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颜值即真理。荀彧若泉下有知,估计得托梦骂他。
什么?你说当年老荀家畏惧宦官权势,给荀彧娶了汉末臭名昭著的大宦官唐衡的女儿(也就是荀粲的嫡母),还被魏人讥笑?
那能一样吗!
中常侍唐衡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转以与彧。父绲慕衡势,为彧娶之。彧为论者所讥。——曹魏·鱼豢《典略》
骠骑将军曹洪的女儿容貌美丽,荀粲就求娶她为妻。结婚后,夫妻恩爱,感情特别好,整日欢宴。
骠骑将军曹洪女有美色,粲于是娉焉,容服帷帐甚丽,专房欢宴。——《荀粲传》
荀粲这人性情高傲,在那个交游成风的时代,除了跟老婆风花雪月,居然就没几个好友。平日里最大兴趣爱好是跟姐夫司空陈群的府吏、同样出身二代的傅芬对线。他俩一辩论就上头,全靠另一个好朋友裴徽调停。
这裴徽同样出身二代,是河东裴氏的鼻祖之一,就是《唐朝诡事录》女主角裴喜君的祖先。
根据后世学者的考证,裴徽、傅芬、裴徽都名列方才提到的四聪八达。
不过荀粲虽然在政治上栽了,但他把几个哥哥气的够呛的一大名言就是,牢爹当官兼济天下不如荀攸明哲保身。
本着当官是为生活的理念,荀粲被党锢之后,就在家安心当哲棍、跟老婆享受生活,过上了贾宝玉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景初二年(238年)的冬天,他的妻子生了重病。荀粲记得是手足无措,甚至为了帮妻子退烧,就跑到院子里把自己冻得冰凉,回来后用紧贴着妻子给她物理降温。
但最终,妻子还是去世了,在下葬之前,朋友们来吊唁,发现荀粲没有哭,但神情非常悲伤。于是,老傅就问他:“女人才色确实难得,但你娶妻只是馋人家身子,那再娶一个美女不就完了,何必这么悲伤呢呢?”荀粲说:“她不一样。”
第二年的第一天,曹叡也死了。
夏侯玄的表兄弟曹真之曹爽与其他浮华党的父辈司马懿、卫臻、刘放、孙资等人成了新的当权派。
当年的老朋友们纷纷复起,新一年的春天,是属于他们的。
只有荀粲这个明言只为自己当官的纨绔,在一片祝福声中独自追忆着往日种种,在冬天到来之后也随妻子而去了。
夫妻两个没有儿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司马师。当时,他已经续娶了曹丕另一个好友吴质之女,吴质生前死后的名声都很差,配一个被锢之人。
但在复起之后,司马师迅速休了吴氏,改娶了泰山羊氏的羊徽瑜——这当然是羊氏高攀,毕竟现在司马师是散骑常侍了。
曹氏去世前,曾剪断莲枝腰带赠送荀粲,后世多有诗家感伤他们的感情,
《遣悲怀·其四》 宋 王松
永诀似先知,亲朋一一辞。檀郎交慧婢,寡嫂托娇儿。
体弱休贪酒,时衰合废诗。伤情荀奉倩,那不倍凄其。
《程帅以诗见慰用韵谢之》 宋 陈造
平时联辉星,转首食既月。谁能玄览空,影事睨盈缺。老了一掬泪,未憗谢天合。
生世岐高下,末路各一穴。庄生悟浮休,荀粲枉悲咽。公言敬书绅,闻道有先达。
《再谢周颙之句》 宋 张耒
烟飞小玉吴王国,柳暗朱楼铁壅城。见说周颙经案外,亦闻荀粲并床声。
《夏景·扇枕》 宋 刘辰翁
千古一黄香,庭萱昼日长。枕闲非受热,扇举欲先凉。
畏暑侵支发,摇风愿满堂。恨无寒水玉,琢在碧纱床。
泉涧心如棘,瑶池鬓已霜。如何荀奉倩,只在玉人傍。
《眼儿媚·中元夜有感》 清 纳兰性德
手写香台金字经,惟愿结来生。莲花漏转,杨枝露滴,想鉴微诚。
欲知奉倩神伤极,凭诉与秋擎。西风不管,一池萍水,几点荷灯。
《晋阳君忌日入梦》 清 曾广钧
历历三年也已过,难禁岁月泪消磨。最怜此日真何日,断绝琴歌谱怨歌。
生世不逢荀奉倩,再来休嫁窦连波。梦中记得相逢地,一片绿芜横小河。
《桂村秋日杂感》 清 陈煌图
谁教词客为秋伤,故故凄清结寸肠。烟岫有时随意紫,井梧无赖尽情黄。
闲思曲部真知我,漫认并州当故乡。奉倩年年此时节,有人同立稻花香。
《哭华姜一百首·其四十九》 清 屈大均
一夕秋风蕙草摧,何当燕婉向泉台。天将艳色倾荀粲,不许中庭取冷来。
《荀粲传》:历年后,妇病亡,未殡,傅嘏往喭粲;粲不哭而神伤。嘏问曰:“妇人才色并茂为难。子之娶也,遗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哀之甚?”粲曰:“佳人难再得!顾逝者不能有倾国之色,然未可谓之易遇。”痛悼不能已,岁馀亦亡,时年二十九。粲简贵,不能与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时俊杰。至葬夕,赴者裁十馀人,皆同时知名士也,哭之,感动路人。
《世说新语·惑溺》: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妇亡,奉倩後少时亦卒。以是获讥於世。奉倩曰:“妇人德不足称,当以色为主。”裴令闻之曰:“此乃是兴到之事,非盛德言,冀後人未昧此语。”
然而,他们的爱情虽然为一些后人爱怜,但实际上,哪怕是在行为艺术家比狗都多的魏晋南北朝时代,荀粲也一直是被世人讥笑的对象——一个沉溺于美色的浪荡废物。就连《世说新语》都将他列于“惑溺篇”,认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荀粲的葬礼依然只有十几个朋友参加,这或许也是这些人最后一次相聚一堂。
浮华党中的苦命鸳鸯此后十年间,昔日的好友们争权夺利,分崩离析,相互残杀、灭门。
其中,裴徽在高平陵之变前一年出任冀州刺史,避开了政治风暴,随后也英年早逝。
傅芬则成为了司马氏的忠臣傅嘏,在后半生里一直竭尽全力粉饰自己与夏侯玄等人的过往,但他与荀粲这个浪子的交游故事却成为了美谈。
确实,傅嘏选择的司马师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翩翩公子了。曹爽和夏侯玄掌权时,用了司马师接替夏侯玄为中护军,参与执掌禁军。
后来,嘉平政变时,司马师回想起往日种种,或许是忌惮夏侯玄的才能,或许是忌惮夏侯玄的名望,亲自下令处斩夏侯玄,并夷灭他,也就是自己发妻的三族。
相比之下,她的摆设妻子羊徽瑜都比他有人味得多,后来西晋建立,便是由于羊徽瑜的屡屡请求,司马炎才将夏侯徽追封为司马师的皇后。
傅兰石(音硕)选择了与魔鬼共舞,即便回忆起二十年前,也再无话说。
可以说,浮华党的故事就至少包含五对苦命鸳鸯:
荀粲和曹氏
荀粲和傅兰石(音硕)
曹操和荀彧
司马师和夏侯徽
司马师和夏侯玄
鲁昔夫妇下一个呢是鲁昔夫妻。
建安十二年,曹操北征乌桓,大获全胜,内迁三郡乌丸并征调其为骑兵。
太祖登高望虏陈,抑军未进,观其小动,乃击破其众,临陈斩蹋顿首,死者被野。速附丸、楼班、乌延等走辽东,辽东悉斩,传送其首。其馀遗迸皆降。及幽州、并州柔所统乌丸万馀落,悉徙其族居中国,帅从其侯王大人种众与征伐。由是三郡乌丸为天下名骑。——《三国志·乌丸传》
大约在此时,乌丸王鲁昔部被迁移到了并州太原郡晋阳县,由政绩各州第一的并州刺史梁习看管。
公元219年,建安二十四年,曹操攻克汉中,大军回师长安时,时任骑督的鲁昔留守雍州冯翊(音平易)郡池阳县防备卢水胡。
但鲁昔思念远在太原的爱妻,回想着往日种种,又担心终身不得返乡,就率领本部五百骑兵逃回并州,将剩余骑兵安置在山谷中,独自单骑潜入晋阳,只为与妻子团聚。他也倒是身手敏捷啊,带着妻子出城之后,州郡方才察觉;官吏畏惧鲁昔箭术高超,不敢追捕。梁习便派遣从事张景征募鲜卑骑手追击鲁昔。鲁昔因战马驮着妻子,跑得比较慢,鲜卑的追兵如影随形,箭雨纷飞,鲁昔夫妻未能与部众会合,就被鲜卑射手射杀。起初太祖得知鲁昔叛逃,担忧他祸乱北疆;后听闻已被诛杀,大为欣喜,梁习也因此被特封为关内侯。
这事情咋说,有人说了,真就那么麻烦吗?就为了夫妻团聚就得搭上性命?其实这就是人质制度,将领在外领兵,必须留至亲家属当人质。
《魏略》:至二十二(四)年,太祖拔汉中,诸军还到长安,因留骑督太原乌丸王鲁昔,使屯池阳,以备卢水。昔有爱妻,住在晋阳。昔既思之,又恐遂不得归,乃以其部五百骑叛还并州,留其余骑置山谷间,而单骑独入晋阳,盗取其妻。已出城,州郡乃觉;吏民又畏昔善射,不敢追。习乃令从事张景,募鲜卑使逐昔。昔马负其妻,重骑行迟,未及与其众合,而为鲜卑所射死。始太祖闻昔叛,恐其为乱于北边;会闻已杀之,大喜,以习前后有策略,封为关内侯。
窦礼与盈接下来,咱们就来说一对普通人中的苦命鸳鸯。
顷之,护军营士窦礼近出不还。营以为亡,表言逐捕,没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盈连至州府,称冤自讼,莫有省者。乃辞诣廷尉。柔问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甚恭谨,又哀儿女,抚视不离,非是轻狡不顾室家者也。"柔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雠乎?"对曰:"夫良善,与人无雠。"又曰:"汝夫不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求不得。"时子文適坐小事系狱,柔乃见子文,问所坐。言次,曰:"汝颇曾举人钱不?"子文曰:"自以单贫,初不敢举人钱物也。"柔察子文色动,遂曰:"汝昔举窦礼钱,何言不邪?"子文怪知事露,应对不次。柔曰:"汝已杀礼,便宜早服。"子文於是叩头,具首杀礼本末,埋藏处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辞往掘礼,即得其尸。诏书复盈母子为平民。班下天下,以礼为戒。——《三国志·高柔传》
事情大概发生在魏明帝景初年间。
某护军营的军士窦礼已数日不归,想来是当了逃兵。营里为严军纪,请求追捕并没其全家充当官奴。
窦礼的妻子盈屡屡向州府伸冤。但没有人理她。盈见申诉无门,为了全家的安危,居然不怕死地上访到了廷尉高柔。
而幸运的是,高柔居然真的见了她!
高柔听完申诉,问她:“你怎么知道你丈夫不是逃亡?”盈哭说道:“我的丈夫在少年时就失去了父母,后来养了一个老妇人为母,非常孝顺,而我们夫妻的儿女还小,他很爱他们,绝不是那种轻薄浮华不顾家庭妻小的人!。”
高柔听后觉得有理,问:“你丈夫与别人有过仇恨吗?”
盈回答:“丈夫为人良善,从没跟人有仇怨。”
高柔又问:“你丈夫没跟人有钱物上的交往吗?”
盈答道:“他曾借钱给同营军士焦子文,我夫多次向他索要,他不肯归还。”
高柔就让手下查了查,发现焦子文这几天犯了点小事,正被押在监狱。
窦礼失踪此事会不会与他有关呢? 高柔立即传令将焦子文从牢中提出,询问几句前日伤人之事后,话锋一转问道:“你曾借过人家的钱吗?”焦子文果断否认。
高柔却察觉他神态有异,单刀直入道:“你曾借过窦礼的钱,为什么说不曾借呢?”焦子文闻言脸色大变,知事已败露,无言以对。
高柔道:“分明是你杀了窦礼,可还有话说!”
焦子文再无话说,连忙叩头认罪,道出犯罪本末和埋尸地点。
高柔又把事情上报给了明帝,明帝下诏复盈母子为平民,并把事情昭告天下,引以为戒。
只能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盈无疑是幸运的,倘若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尽诛逃兵家属时,她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全家冤死。
那么,当年劝诫曹丞相赦免逃兵家属死罪的人是谁呢?
答:是时任丞相理曹掾高柔。